看音乐剧《莫里哀》·2 | 永恒之女性,接引我们前进
更新时间:2025-03-12 17:00 浏览量:2
有时候实在不想动脑,便也看一些知乎小说,最讨厌的莫过于窝窝囊囊的主角,明明能够做到却选择依靠他人,在外界的影响下被扭曲成原本可以规避的样子。哪怕是仅供娱乐的厕所读物也该顺应时代潮流:现在我们不当柔弱乖顺是美德,自然矫健的模样反倒满溢魅力。
我为何如此为《莫里哀》所吸引,原因之一正在于此:现在的观众越来越厌倦对女性的规训,而它让我看到了女性角色的多样性。
犹记得在小红书上刷到过一条评论,说法剧中向来有弱化女性角色存在感的毛病。《摇滚莫扎特》里,男性是毋庸置疑的故事主体;《巴黎圣母院》更不必说,《Belle》一曲爱斯梅拉达被三个男人围起的画面遭诟病已久(后者一定程度上受到原著影响,但问题确实客观存在)。
然而在与《摇滚莫扎特》同出一人之手的《莫里哀》中,这样的情况很少。除去女角们礼裙戏服底下是方便运动舞蹈的黑色长裤这个我很喜欢的小设计外,你会发现,尽管这是个以莫里哀的一生为聚焦点的故事,但你绝对无法忽视剧中的三位主要女性角色:在这个与舞台息息相关的故事里,每个人都扮演着绝对鲜明的角色,女人当然不例外。
玛德琳,人们都传她“她私生子遍地,是个控制狂”,世人试图用所谓道德贞操给她扣上荡妇的枷锁,她却从来不受束缚:爱就是爱了,分开就是分开,坦然地承认自己所追求的,这并没有什么好羞耻,何况她确实是个好演员,也是她在光耀剧团面临险境之际,强硬地表示若不留下整个剧团她就打道回府,挽救了剧团的未来。
玛奇丝,年轻美貌,却未得到过梦想中女主角的席位,只是扮演负责引人目光的角色。她愤怒于被当作观赏物,于是当拉辛为她写了一部为她定制了主角的剧本,梦想中的机会到来时,她毅然决然转身离开。她也同样有过爱情,但这不能拦住她的脚步。玛奇丝所追求的、所面临的从不是情感的困境,而是站上更广阔的舞台。
阿尔芒德,拜剧中的炸裂感情线所赐,我对她的印象其实最浅。但她的表现本身就让人很难不记住:无论在感情还是戏台上,她都以绝对主动的姿态出击。婚礼的剧情中,莫里哀想让她仅饰演侍女,是她主动拉着丈夫来上一段现场的演绎,为自己争得了女主角的位置。
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力量与野心,并不输给任何人。《Rêver j'en ai l'habitude(我早已习惯做梦)》一曲中,有段歌词与她们极为相称:
……
Je veux jouer tous les rôles
我想演每一个角色
Essayer tous les costumes
想将每件戏服试穿身上
Les plus sombres et les plus drôles
最阴暗的,最滑稽的款式,我都想试
……
这不免叫人想起今敏的电影《千年女优》里的女主角千代子,剧情主线中,她看似一直在追逐少女时代遇到的初恋,但在影片推进的时间里,你很难不将目光聚焦于追逐的她本身。她出演的一部又一部电影,她奔跑的每一步,都展示着女性独有的坚毅与纯真并具的美好。没有人能够定义、束缚女性,当她们迈开脚步,将把一切甩在身后。
这种美好放在剧中,以一种新颖的方式出现,并体现在她们的行动中。世人提及感情至今仍难免牵引至性缘方向,但女性的爱,或者说爱本身从来不是如此狭窄,剧中的三位女性角色尤其如此。
她们可以爱亲人、伙伴、事业、某个具体的人,但最爱的始终还是自己和同为女人的彼此——若非如此,又怎会唱出字字铿锵的“我非天才,也非红颜祸水”,又怎会在阿尔芒德与莫里哀的长子逝世时,哀婉地道着“不必再说”,以一种代言式的悲悯将观众带入一种群体性的哀伤,好似回到那个存在于久远时代的母系社会?
女人是像万花筒里的景色一样多变的事物,既生来便有一种同理心,懂得去保护同类,懂得去用爱探索世界,又能毅然决然弹出利爪,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又或者达到目的。
歌德曾说,“永恒女性自如常, 接引我们向上。”这句话放在《浮士德》中和放在这里的意义自然全然不同,但我愿用它形容我对女性的感情。
时间的车轮在滚动,人类会进步,随着我们的眼睛睁开了,世界也变得宽广,我们看见各式各样不同的形象,这时应有人详实地记录下。
不幸的是由于无法轻易讲清的缘故,在与性别沾边时,这种记录很容易染上主观的色彩,尤其是涉及另一个性别时,更难做到准确地看清并指出对方的优点和困境。
但身为男性的Dove Attia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实在不可思议。于是我想,我们还需要更多人往前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