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每天给孙子喂剩饭,我看不下去报警,民警调查后跪在她面前
更新时间:2025-01-25 04:26 浏览量:3
"人这一生,最难的不是遇见,而是重逢。"村里的老一辈常说,命里的事儿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可谁又能想到,十年光阴,能把一个人的命运翻转得这般戏剧?
我叫杨丽华,乡亲们都叫我杨大夫。说起来,我这个乡村医生干得也不算短了,整整十五个年头。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开诊所,晚上睡觉手机都不敢关,生怕哪家有个急症找不着人。
那年我刚从卫校毕业,母亲就急着给我相看对象。她总说:"闺女啊,你这么大岁数了,再不找,就该让人戳脊梁骨了!"
我们村里有句老话:"女大不中留",可我这个"大",也就是二十三岁的光景。要放在城里,那是正经的好年华,可在村里,确实有些"不中留"了。
记得那是2013年的秋收季节,母亲眉开眼笑地回来,说是托了姑母的关系,给我相中了一个城里的后生。"听说是供电局的技术员呢,有正经工作!"
第二天,我穿上母亲特意从镇上买来的米黄色连衣裙,踩着新皮鞋,去了村口的"福满楼"饭店。那是我们村最气派的馆子了,可跟县城的餐馆比,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张明昌。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梳着大背头,一副城里人的派头。可他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他这是嫌弃饭店太寒酸了。
"你家是做什么的?"他喝了口茶,问得漫不经心。
"种地的。"我如实回答。
"家里有几亩地?房子是什么样的?"
"十来亩吧,就是老式的土坯房......"
没等我说完,他就放下了茶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们家就这条件,还想往城里嫁?"
我心里一沉,可还是强装镇定:"我刚毕业,准备考乡村医生资格证,以后......"
"哦,卫校毕业?"他突然来了兴趣,"这样吧,要是你愿意来我们县城,倒是可以考虑。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得倒插门,我家是单位分的房子,位置可比你们这破村子强多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母亲特意蒸了一锅大馒头,说是见面要体面些。可这顿饭,我却是一口都没吃下去。
回家的路上,秋风凉飕飕的,我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母亲在后面追着我:"闺女,你别......你可别想不开啊!"
我回头冲着母亲喊:"妈,我不嫁人了!我要当个好大夫,我要让人高看咱一眼!"
那一年,我考过了乡村医生资格证,在村卫生所当了学徒。
说来也怪,这一干就是三年。农村卫生所的活儿,说苦不算太苦,说累也真是累。村里老人最多的是气管炎、关节炎,年轻人不是干活扭了腰,就是摔伤碰伤的。
我那时跟着老刘大夫学得认真,他教我号脉开方,说药理讲经验。老刘常说:"小杨啊,咱农村大夫,要做到望闻问切,更要懂农村人的心。"
母亲那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还是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闺女,你要吃饱了才有力气给人看病。"她总这么说。可我知道,她是怕我饿着,更怕我后悔没嫁人。
2016年的冬天,母亲走了。临走前,她拉着我的手说:"闺女,妈这辈子没能给你找个好人家,是妈没用......"
我红着眼睛打断她:"妈,你放心,女儿有出息,不比嫁人差!"
那年,我开始到县医院进修。别人周末回家,我就留在医院跟着专家学习。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对颈椎病特别有研究。
老刘看我进步神速,主动提出让我接手卫生所。"你小杨比我强,我是老了,跟不上新理论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把全部心思都扑在了病人身上,渐渐地,方圆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了:杨大夫看颈椎病特别灵。
父亲在地里忙活,我在诊所看病。日子虽然清贫,却也踏实。村里人背后议论我:"杨大夫命苦,老姑娘一个,就知道给人看病。"
2020年,我攒够了钱,在村口开了自己的诊所。诊所不大,可收拾得干净整洁。我请了个小护士,叫小李,是村里的姑娘,跟我学了两年。
那天下着雨,天已经黑了。小李突然冲进来:"杨大夫!出急症了!"
我赶紧跑出去,就看见两个人抬着一个昏迷的男人进来。男人西装革履,可全身湿透了,面色发青。
"这是怎么了?"我一边查看病人情况,一边问。
"他是我们单位的张科长,开会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旁边的人说,"听说您这儿看颈椎病最好,就赶紧送来了。"
我打开台灯,借着灯光一看,不由得愣住了。病床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那个傲慢的张明昌!
我强压住心头的震惊,赶紧给他把脉。这一号脉不要紧,可把我吓了一跳。他这颈椎病拖得太久了,都压迫到神经了!
"快,小李,准备针灸用具!"我一边安排,一边问他的同事,"他这颈椎病多久了?"
"有六七年了吧,看过好多医生,都不见好。这两年更是越来越严重,动不动就头晕。"
我一边施针,一边叹气。这人也是,病拖成这样才来看,这不是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么!
给他做完推拿按摩,人总算缓过来了。我刚要开药,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张明昌!张明昌在这儿吗?"
小李赶紧出去了,不一会儿领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那女人一进门就嚷嚷:"你说你,开个破会非要来这穷乡僻壤,这下可好,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听这口气,估摸着是他媳妇。可张明昌却虚弱地说:"别吵了,我们离婚两年了,你不用管我......"
开药的手顿了一下,我没想到他竟然离婚了。不过这都不关我的事,我只管把病看好就是。
"这是一周的药,记得按时吃。"我把药方递给他的同事,"下周二再来复诊。"
那天晚上,我翻出了诊所里的病历本,找到张明昌的那页。原来他这些年一直在供电局当科长,因为工作压力大,落下了严重的颈椎病。
看着他潦草的签名,我不禁想起十年前那顿难堪的相亲饭。那时的他不可一世,而现在,却躺在我的诊所里求医。
第二天,张明昌醒了,他的同事扶着他坐起来。我正要给他做检查,却见他直直地盯着我看。
"你......你是......"他欲言又止。
"我姓杨。"我平静地说,"张科长,先检查吧。"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低下头:"对不起......"
我装作没听见,专心地做着检查。病人就是病人,过去的事,不值得一提。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明昌每周都来复诊。小李不知道我们的过往,还经常夸他这个病人有耐心,从不耽误复诊。
"杨大夫,你说咱们张科长这病怎么就拖了这么久呢?"小李一天突然问我。
我一边收拾药柜一边说:"这病啊,就怕讳疾忌医。"
"可不是嘛!"小李叹了口气,"听说他前两年离婚,就是因为总是住院,花了不少钱。他媳妇嫌他是个累赘,带着儿子改嫁了。"
我心里一颤,没想到他这些年过得这么不如意。
又过了半个月,张明昌的病情明显好转。这天复诊完,他欲言又止地站在诊所门口。
"还有什么事吗?"我问。
"能不能......能不能单独聊聊?"
我让小李先回家,诊所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给诊所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那年......那年真是对不起。"张明昌低着头说,"我那时候太傲气,以为自己是城里人,就看不起农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打断他的话,"您现在是我的病人,我只管把您的病治好。"
"可是......"
"张科长,"我正色道,"您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好好珍惜身体。这颈椎病不能再拖了,得定期来复查。"
他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点点头:"谢谢你,杨大夫。"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那些辛酸、委屈,还有坚持,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
日子还是照常过,我每天给人看病,种菜浇地。这些年,村里的面貌也在慢慢改变。水泥路修到了家门口,自来水通了,连老刘大夫都从土坯房搬进了新瓦房。
父亲偶尔会提起张明昌的事:"闺女,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当年他瞧不起咱们,现在还不是得求到你跟前?"
我摇摇头:"爹,这话可不对。咱们治病救人,可不能存这种心思。"
父亲被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着去院子里忙活了。
那天,张明昌又来复诊。这回他带了个十来岁的男孩,说是他儿子,周末来看他。
"爸爸,这就是给你看病的杨阿姨啊?"男孩仰着头问。
张明昌点点头:"对,要不是杨大夫,爸爸的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
"那杨阿姨真厉害!"男孩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我们老师说了,农村医生最辛苦了,下雨天、半夜里都得给人看病。"
我被他天真的话逗笑了:"是啊,不过看到病人好起来,再辛苦也值得。"
这时小李跑进来:"杨大夫,隔壁村李大娘犯病了,让咱们赶紧去看看!"
我连忙收拾医药箱,张明昌在后面喊:"要不要我送你们去?我开车来的......"
"不用了,我骑电动车去就行,熟门熟路的。"
等我们从李大娘家回来,天已经黑了。诊所门口停着张明昌的车,他和儿子还在等着。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我有些诧异。
张明昌摸摸儿子的头:"小峰说想请杨阿姨吃顿饭,说是要谢谢你。"
我正要推辞,小峰已经拉住了我的手:"杨阿姨,你就去吧!我还给你买了礼物呢!"
那天晚上,我们在镇上的饭店吃了顿饭。不是那个"福满楼",是新开的川菜馆。
饭桌上,小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学校的趣事,说想当医生的梦想。张明昌一个劲儿给我夹菜,倒是一句话也不说。
"爸爸说了,他年轻的时候特别傻。"小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小孩子别瞎说。"张明昌脸一红。
"我才没瞎说呢!"小峰扁着嘴,"你自己说的,年轻时太势利,太傲慢,错过了好多好人好事。"
我低头扒饭,假装没听见。这孩子太直率了,反倒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吃完饭,小峰非要送我回诊所。路上,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杨阿姨,这是我给你买的。"
是一块手表,不是什么名贵货,但看得出孩子的心意。
"阿姨不能收。"我把盒子推回去。
"为什么呀?"小峰不解地问,"爸爸说了,这是我们欠你的。"
张明昌在一旁急忙解释:"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
"不是介意不介意的事。"我认真地说,"医者父母心,给病人看病是我的本分。再说,你们按时付诊金,我们就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可是......"
"好了,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对了,张科长,下周二别忘了复诊。"
回到诊所,我坐在诊桌前发呆。桌上还放着那本泛黄的病历本,十年了,记录了多少人的病痛,又见证了多少人生的起起落落。
第二天早上,小李一进门就神神秘秘地说:"杨大夫,你知道吗?昨晚张科长在村口站了好久呢!我回家路过的时候看见的。"
[继续]
"他站村口干啥?"我头也不抬地配着药。
"听说是在等他前妻。"小李压低声音说,"他前妻最近在打官司,想要回儿子的抚养权。"
我手一抖,几粒药丸撒在了桌上。
"杨大夫,你没事吧?"小李赶紧帮我捡药。
"没事。"我定了定神,"这是病人的私事,咱们别打听了。"
可这事却像根刺,扎在我心里。那天张明昌来复诊,我明显感觉他精神状态不好。
"最近睡眠怎么样?"我一边按摩他的颈椎,一边问。
"还行。"他闷闷地说。
"张科长,你这颈椎病,跟心情也有关系。"我一边推拿,一边说,"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杨大夫,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当年看不起农村人,现在连儿子都保不住......"
我的手顿了一下:"这话怎么说?"
"他妈妈找了个有钱人,说要把小峰接出国读书。"张明昌苦笑道,"法院说我工作忙,经常出差,不适合抚养孩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你知道吗?"他继续说,"小峰特别喜欢你这个杨阿姨。他说你像他奶奶,特别温柔。"
"孩子都这样,过段时间就忘了。"
"不,他说得对。"张明昌坐起来,认真地看着我,"你真的很温柔,这么多年都没变。反倒是我,什么都看透了,却什么都晚了......"
我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去拿药:"今天的药量加大一些,记得按时吃。"
"杨丽华......"他喊我的全名,"能不能......"
"张科长!"我打断他的话,"我们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请你记住这一点。"
那天之后,张明昌再没来过诊所。小李说他调去了省城,小峰也跟着前妻出国了。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我的诊所生意越来越好,不少县城的人都慕名而来。父亲总说:"闺女,你这手艺啊,比那些大医院的专家都强!"
去年,我在镇上买了套房子。搬家那天,父亲抹着眼泪说:"你妈要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出息,一定特别高兴。"
诊所里,我还留着那本旧病历本。翻到张明昌那页,已经泛黄发脆了。那个潦草的签名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是他走的那天留下的:
"十年前,我用傲慢伤害了一个善良的姑娘。十年后,这个姑娘用善良治愈了我。我终于明白,人生的贵贱,从来不在于你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而在于你的心有多善良。"
我把纸条夹回病历本,心里却格外平静。这些年,我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也治愈了曾经的伤痛。
现在的我,依然每天早起开诊所,依然随叫随到给村里人看病。生活的滋味就像中药,有苦有甜,但都是人生必需的味道。
那个看不起农村姑娘的张科长,和那个被人看不起的杨丽华,都已经被时光打磨成了更好的人。
这大概就是生活最大的善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