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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毁容”,成今年奥斯卡提名超级黑马

更新时间:2025-01-11 10:26  浏览量:2

她靠“毁容”,成今年奥斯卡提名超级黑马

就在上周,凭借惊悚片《某种物质》,曾经的好莱坞巨星黛米·摩尔夺得了她从影40多年后的第一个金球奖影后(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上一次她获得此项提名,还是1991年因为《人鬼情未了》。2025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名单还未公布,但她已被许多行业人士预估为其中的超级黑马。
这位62岁的女演员的进击之路坎坷得令人震撼。摩尔称得上是20世纪90年代最著名的性感偶像之一。她高中辍学出道,因出演《人鬼情未了》一举成名,又凭借《脱衣舞娘》成为当时好莱坞片酬最高的女演员。《纽约时报》的影评人马诺拉·达吉斯评价她“以在电影中一丝不挂(或至少大量裸露)而出名”。无论出演什么样的角色,观众似乎从来只在乎她的身体。

(图/《某种物质》)不管她如何努力修炼演技,电影多么卖座,有些制片人始终认为她是花瓶,以至于她一度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受到认可。她陷入了近20年的低谷期,尝遍了中女无好戏可拍、无人问津的绝望,也如同《某种物质》的伊丽莎白一样,在好莱坞的聚光灯下,经历了惨痛的“容貌焦虑”。她在回忆录中写下年轻时极端瘦身的经历。两年前出席活动,还有网友质疑她的脸因整容过度而出现经典的“小丑脸”后遗症。她敏感、自卑、受挫,疯狂地“改造”自己却又陷入更深的漩涡——《某种物质》中女主伊丽莎白拥有的心魔,同样是摩尔的切肤之痛。以至于看完她的自传后,导演立刻就敲定了由摩尔来出演。《某种物质》是摩尔近20年来最能发挥演技的作品,是翻身之作,也是她几乎本色出演的觉醒之作。站在颁奖台上,摩尔说:“只要你能放下规训自己的量尺,你就能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今天以这个奖杯,致意我终于被提醒,我值得所有这一切。”历经曲折的半个世纪,重新归来,她的演技和人生的分量,值得一座奥斯卡。

“一个没有价值观的女孩”《某种物质》是关于“容貌焦虑”的故事,伊丽莎白面对衰老时的“自我价值的丢失”是每位成年人可能都会遭遇的残酷。而对于摩尔来说,这些沮丧从童年就开始了。摩尔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摩尔的亲生父亲在她还是婴儿时便抛弃了她,继父是个酒鬼和赌徒,习惯性出轨。母亲则常年酗酒,有自杀倾向。小时候,她亲手把药物从母亲嘴中掏出,才挽回了母亲的性命。

(图/《某种物质》)从那时起,她便给自己打上了标签:“想要求死的妈妈的女儿”。对于年幼的摩尔来说,妈妈的行为无形中带来了间接的伤害,同时影响了她对自己的价值判断,令她没有安全感,也找不到更积极的生活意义。15岁时,她在家中遭到了母亲的男性好友的侵犯。那么多年来,她甚至没有考虑过这是一种强奸。她在自传中写道:“我努力说服自己这是我引起的情况。我被迫那么做,因为这是他的期望,是我所允许的期望。我在他的餐厅吃过饭,他多次课后送我回家,就好像他是我的私人司机。在十五岁的女孩心里,我觉得(奉献身体)是我应得的”,“我没有意识到,一个没有价值观的女孩,一个一生都在满足他人期待的女孩,已经成为了任何捕食者的完美猎物。”更艰难的是,事后不久,摩尔才从男人口中得知,这是母亲为了500美元“报酬”和男人一手策划的“意外”。尽管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母亲最后有否收下那笔足以支付新公寓押金的钱,但摩尔明白,让意图可疑的男人独自进入家中、与女儿独处,这不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

(图/《某种物质》)摩尔对母亲失去了信任。她离家出走,17岁结婚,高中辍学进入演艺圈。拍性感的照片,拍性感的电影,这些被世俗女孩所抗拒的工作,是她当时赖以生存的事业。在好莱坞,摩尔第一次品尝到了成功的甜蜜,但同时,以外表吸引力决定自身价值的观念也彻底影响了她。20世纪80、90年代的好莱坞,美人的用处就是充当英雄梦的花瓶和生活调料。和许多女影星一样,摩尔也曾应和男性制作人的想象拍电影,他们把她打造成一个令人垂涎的香艳奇观,而摩尔则通过展示商品化的身体获利,但同时,她也被这种规则困住了。

(图/《Interview》杂志)

在电影制作公司,摩尔经常被导演吐槽身材太胖,被当众要求减肥,而被指责身材在她看来是“很丢脸的事情”。然而,在疯狂瘦身后,她有时又会因不符合角色体态而被批评“太瘦”。如何定义合格标准的体形?这从来不在她的可控范围内,而大银幕会放大身体的每一寸瑕疵,这更让摩尔感到焦虑。她害怕再也得不到任何角色,在外界的审判到来前,她先把暴力施向自己。在回忆录《Inside Out》中,摩尔透露自己为了保持苗条,每天要骑车 60 英里去片场。当时,她还要给六个月大的孩子喂奶。有时候,恐慌让她半夜醒来,她不得不以暴饮暴食来缓解压抑。摩尔甚至曾在冰箱上了一把锁。她在自传中写道:“我沉浸在一个似乎专为降低我的自尊而设的世界中”,“我开始根据我的体重、尺码和外貌来衡量我的价值。”

自爱,要怎么在有毒的环境里长出来?摩尔理解伊丽莎白,就像理解自己曾经的处境。电影中,培育伊丽莎白的演艺世界,本身就具有毒性。她在被注视的环境中长大,她靠着被关注、被爱获得了成功,她把这种成功当作女性人生的一切价值,殊不知这是男性文化主导的好莱坞所推崇的世界观。她把自己的价值完全寄托在他人的认可上,于是她无可避免地对衰老的自我产生厌弃,造成了一次次悲剧的重演。现实中的摩尔不是没有试过转型。她在《魔鬼女大兵》里剃掉长发,饰演一位突击队女军官,帅飒的光头造型是后来许多女演员会copy的经典形象。但当时的摩尔,首先需要面临的挑战是各种若有似无的性别歧视。她在采访中说,在电影筹备训练阶段,有许多人宁愿称呼她的角色名,也不愿意呼唤她的名字。在摩尔看来,这是在表达他们的轻视。

(图/《魔鬼女大兵》)

1991年,她顶着大肚子、以裸体的姿态上《名利场》封面,算是“孕妇时尚”的鼻祖。但当时的主流观点认为这样赤裸的孕妇象征着“不洁”,就算在杂志外面套一层白纸,许多报刊、超市也拒绝售卖。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直到后来女性浪潮崛起,经过人们充分地讨论,这张照片才被认为是最伟大的杂志封面之一。对于摩尔来说,现实中对女性意志的无视,可能才是最令人压抑的存在。《不道德的交易》中有极多的情欲戏,导演虽然曾经明确承诺会删掉她认为不合适的任何场景,但最后还是会被再次展示。拍《好人廖廖》时,她和汤姆·克鲁斯共同扮演专业的海军律师,有影视高管写信给制片人,要求增加情爱画面。他们在信中明确表示:“如果汤姆和摩尔不上床,为什么摩尔是女人?”生子后,摩尔仅仅用了三个月时间就减掉了怀孕期间增加的所有体重,还多减了四公斤。当时,她被邀请参加有名的《周六夜现场》节目,编剧们为她的开场独白脑洞大开,但想来想去,都不过是围绕“我十二周前刚生了孩子,看看我!”这个命题。

(图/金球奖颁奖典礼现场)20世纪90年代后期,好莱坞电影里的女性迎来了角色升级,女人不再限于花瓶,她们可以成为杀手或是超人,但当时的摩尔没能等来事业转型。她已经迈入了中年,随着青春的流逝,市场也不再。此后20年,她虽然也寥寥拍过几部电影,但大多陷入无人问津的尴尬。那几年,围绕着摩尔的话题大多离不开容貌的变化,一代美人的衰落是经久不衰的话题,摩尔当然也经历过被比较的恐惧,所以她才说,拍摄完《某种物质》后自己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感,“我不再需要拿出有魅力的一面,又或是让自己看起来年轻”。她可以尽情地“蹂躏”自己,展现自己的颓唐,这对于曾经的她来说,是难得的权利。

“花瓶”的62岁,精彩才刚开始青春、虚荣、欲望、现实,伊丽莎白有摩尔的影子,但摩尔并不认同,角色等于她本人。相比找不到人生其他价值的伊丽莎白,摩尔更早察觉到寻找自身的重要性。她在2019出版的回忆录《Inside Out》的开篇第一段就写明,出书的念头源于自己想去追溯“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我”。她意识到父母以及童年遇到的人所带来的伤害,好莱坞顽固的性别歧视,都在形塑着她对自己的价值判断。

(图/《情窦半开时》)人人夸赞《某种物质》反映了女性在社会中的现实。但她在接受采访时说,这些黑暗时刻不单单是女性会有的经历,而是所有人。每个人都经历过对自我的挑剔和审判,这些暴力不一定指向身体,也可能是“我不够聪明”的内心独白。电影里的伊丽莎白分裂出了第二个更年轻、完美的自己,她得到了重启人生的机会,但她仍然选择重复了旧有的生活模式。这对于摩尔来说是非常微妙的隐喻:“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有多少次醒来后会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做同样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处理同样的问题?除非打破这些模式,否则我们将继续重复同样的经历。”

(图/《名利场》)如今,摩尔仍然追求“完美”。她把身材练到极致,在她拍摄的杂志封面里,她拥有62岁的女性难以企及的矫健身材。她的脸上有老去的皱纹,也有“高科技”的痕迹。许多人看完电影,谈论的依然是她的外表,她与另一位女主演的美貌battle,甚至网上对她的报道主题,也依然是“整形过度”或是翻红后的疑似再次回春。但对于银荧幕上展现的形象,她似乎也不再介怀是否足够美,足够性感了。她可以坦然自若地出演龙钟的老人,也无惧于出演骇人的变异怪物。她玩得开心,拿奖也是对自己的肯定。摩尔好像仍然走在与自己和解的路上,但一切又那么不同了。